5.2%！中国经济稳中提质，内生韧性持续增强

文/陆利平 刘人萍

10月20日，国家统计局发布前三季度国民经济运行数据。面对复杂严峻的国际环境和国内结构调整压力，我国经济顶住多重挑战，呈现出“总体平稳、稳中有进”的发展态势。

经济大盘稳中向好

宏观指标是经济运行的“晴雨表”。当前我国经济增长、就业、价格、国际收支四大核心指标协同发力、稳中有进，共同筑牢经济稳健发展的根基。

从经济增长来看，前三季度国民经济实现平稳跃升，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5.2%，较上年全年和上年同期分别加快0.2和0.4个百分点。其中，三季度GDP同比增长4.8%，环比增长1.1%，增速较二季度回升0.1个百分点，在内外压力交织下实现环比回升，充分彰显经济运行的韧性与活力。

就业与物价关乎民生福祉，是经济运行“温度”的直接体现。当前，二者均保持在合理区间，民生保障坚实有力。

前三季度，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平均值为5.2%，与上半年持平。各地通过稳岗返还、技能培训、公益性岗位扩容等举措，全力稳住就业基本盘。

前三季度，物价水平呈现低位温和回升态势，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略降0.1%，但扣除食品和能源的核心CPI上涨0.6%，其中9月份上涨1.0%，涨幅连续5个月扩大，反映出内需回暖的积极信号。生产端价格同样暖意渐显，随着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持续推进，“反内卷”不断优化国内市场秩序，PPI同比降幅比上月收窄0.6个百分点，环比继续持平，企业生产预期进一步改善。

国际收支状况是经济对外开放水平的重要标志。前三季度，我国外贸外资逆势突围，展现出强大的抗风险能力。外贸领域迎来积极转机，9月份进出口同比双增超预期，货物贸易规模创历史同期新高，外汇储备规模稳定充裕，9月末外汇储备继续保持在3.3万亿美元以上，人民币汇率稳中有升。

前三季度宏观指标稳中向好的背后，是产业结构不断优化、新质生产力加速培育、宏观政策协同发力的共同支撑效果。

前三季度，第一产业增加值58061亿元，同比增长3.8%，粮食生产稳字当头、农产品供应充足；第二产业增加值364020亿元，同比增长4.9%，工业生产韧性持续凸显；第三产业增加值592955亿元，同比增长5.4%，服务业继续发挥经济增长主引擎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工业生产作为我国“经济压舱石”持续托底我国经济。前三季度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累计增长6.2%，高于去年同期的5.8%。在财政金融政策的协同支持下，大规模设备更新改造扎实推进，技改赋能效应持续显现，推动工业经济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具体来看，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业、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占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比重分别达到35.9%、16.7%。绿色低碳转型稳步推进，非化石能源消费占能源消费总量的比重同比提高约1.7个百分点。

新兴产业领域亮点纷呈。前三季度，规模以上锂离子电池制造、船舶及相关装置制造、电机制造等行业增加值同比分别增长29.8%、22.9%、17.1%，增速远超工业平均水平；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增加值增长11.7%，比上年同期加快1.7个百分点，为传统产业转型提供有力支撑；新能源汽车、电动自行车、机器人等产品产量持续较快增长，不仅满足国内市场需求，更在国际市场占据竞争优势。新质生产力正以蓬勃之势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

与此同时，宏观政策的协同发力促进内需潜力释放，为前三季度的经济稳步增长提供坚实支撑。在促消费政策加力扩围提振下，特别是分4批向地方下达的3000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支持，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文化办公用品类等商品零售额均保持两位数增长。前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累计同比增长4.5%，增速较上年同期和上年全年分别加快1.2和1.0个百分点，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53.5%，比上年全年提升9.0个百分点。餐饮、旅游、文化等服务消费快速复苏，消费结构从商品消费为主向商品和服务消费协同增长转变，展现出我国消费市场的巨大潜力和活力。

全年目标实现基础坚实

站在当前“十四五”规划收官与2035年远景目标的关键节点，虽然前三季度我国经济总体平稳运行，但受内外环境复杂变化影响，中国经济仍面临短期结构调整压力，四季度GDP预计小幅回落至4.6%。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9月份制造业PMI为49.8%，虽然较上个月上升0.4个百分点，但已连续6个月低于荣枯线，制造业景气度仍处于收缩区间。随着“两新”政策边际递减，叠加11月份对等关税暂停期结束带来的不确定性，制造业生产订单受到影响，预计四季度工业增加值增速可能较三季度有所放缓。

此外，作为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均面临下行压力。消费作为经济增长的主引擎，受上年同期以旧换新政策效应全面释放带动基数显著抬高的影响，接下来可能有所回落。房地产深度下行、基建支撑乏力与制造业投资动能趋缓的共同作用可能导致固定资产投资延续低位运行。中美贸易摩擦的持续，外部经济不确定性增加，叠加去年四季度“抢出口”表现强劲导致基数较高，短期出口增速也将面临下行压力。

但我们仍需相信中国经济的强劲韧性，实现全年5%左右的增长目标仍有较多有利条件。从发展态势看，今年以来我国经济在不稳定不确定环境下展现出应变破局能力和抗压耐压强大韧性，不仅稳住了基本盘，还在不少关键领域实现了新突破、新提升。前三季度经济增长5.2%，快于上年同期0.4个百分点，为实现全年增长目标奠定了坚实基础。

从发展动能看，新质生产力加快培育为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力。科技创新与产业升级深度融合，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质生产力加快向现实生产力转化，推动经济引擎实现迭代更新。前三季度，规模以上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9.6%；工业机器人、服务机器人、动车组等产品产量分别增长29.8%、16.3%、8.6%。新质生产力发展将继续创造新的增长点，有效激发自主创新活力与产业升级动力，为经济稳中向好奠定坚实基础，并塑造其中长期发展的新优势。

从发展支撑看，宏观政策持续显效将为经济平稳运行保驾护航。今年我国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为当前经济运行“稳底盘”，也为长远发展“蓄势增能”。近期宏观调控进一步加大支持力度，出台并实施《关于扩大服务消费的若干政策措施》，下达第4批消费品以旧换新资金，加强“两重”项目组织调度。与此同时，5000亿元新型政策性金融工具的加快投放，有利于带动基建投资改善，提振四季度增长并推动明年一季度“开门红”走势。我国有充足的政策空间、丰富的政策工具、常态化的政策储备，能够有效应对各类风险挑战。

从先行指标和高频指标看，积极因素还在累积。9月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连续两个月回升；10月上旬，重要工业品价格企稳回升，有利于企业盈利状况改善；据有关部门测算，国庆中秋长假国内出游8.88亿人次，群众体育赛事、演唱会、音乐节等人气十足，这些都彰显了我国经济的韧性和活力。

政策协同发力助力经济发展提质增效

虽然前三季度的经济数据表现总体平稳，实现全年目标基础坚实，高质量发展稳步推进，但我们仍需注意经济运行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从国际看，美国主导的全球贸易秩序重构与中美贸易摩擦的持续，正从出口增速、企业投资决策、外需拉动作用三个维度，对我国经济发展形成多链条、深层次的冲击。关税政策的不确定性不仅会对我国短期出口增速形成压力，而且也会影响出口导向型企业的投资决策，进而制约经济增长内生动力的培育。特朗普政府主导的全球贸易秩序重构，推动全球产业链与供应链 “去中国化”，制约了我国短期出口与投资的增长，也对我国的产业链安全和长期经济增长构成威胁。

从国内看，我国正处在经济结构调整关键期，新旧动能转换存在阵痛，一些长期积累的结构性问题有待化解。虽然新兴产业、高科技制造业增长较快，但其体量尚不足以完全填补传统动能（房地产、传统制造业）放缓留下的缺口。工业增加值在提高的同时工业企业的产能利用效率仍然偏低导致利润率承压，制约投资增加扩大生产。

从需求端来看，我国仍显现出内需不足的特点。经济内生增长动能不足具体表现在居民消费上，消费动力疲软，消费意愿仍有待提振。在房地产投资销售上，房地产投资持续负增长，销售依赖“以价换量”，市场筑底时间长拖累经济。在基建投资上，地方政府化债压力大，发展经济的能力和意愿受限，制约基建投资。

针对我国经济运行中的突出问题，可以通过多元化布局出口市场，持续优化贸易结构来保持出口韧性；加速供给侧转型升级，做大新质生产力体量，助力传统制造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促进新旧动能平稳接续；通过优化“以旧换新”政策，提高居民消费能力，促进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积极采取政策组合拳，帮助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的同时，继续加大对地方政府的支持力度，帮助地方政府有效化债、发展地方经济。通过财政金融政策的协同发力，我国经济将在提质增效的道路上行稳致远。

作者陆利平为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刘人萍为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硕士研究生

(《中国报道》2025年10月刊)

责任编辑：柴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