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武：讲好中国故事 展现艺术担当

—— 简评话剧《坦先生》

摘　要：阳春四月，由中共黑龙江省委宣传部、黑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中共哈尔滨市委宣传部和哈尔滨演艺影视集团联合出品，哈尔滨话剧院排演的话剧《坦先生》，在哈尔滨、北京两地连续演出，引发众多观众热烈反响和著名专家的好评。本文从编剧、导演、舞美、表演等方面深入浅出地阐述了话剧《坦先生》的艺术特色和主创们的艺术担当。

话剧《坦先生》讲述了我国对海探测新体制雷达理论与技术奠基人，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两院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刘永坦四十年如一日，打破国外技术垄断，带领科研团队研制新体制雷达，筑牢国家海防的故事。歌颂了坦先生矢志报国、担当有为的家国情怀和无私奉献的高尚精神，成功塑造了一个饱经沧桑不变、历经风雨弥坚的战略科学家的崭新话剧舞台艺术人物形象，同时也塑造了个性突出、富于时代特点的新一代科学家的人物群像，是中宣部要求创作的讲好典型故事的剧目，是黑龙江省着力推出的反映时代精神和现实生活的重点剧目，2022年10月在哈尔滨首演。该剧获黑龙江省北疆文化艺术奖——全省新剧目调演优秀剧目，入选文化和旅游部“新时代现实题材创作工程”和“新时代舞台艺术优秀剧目展演”，并获得国家艺术基金2023年度资助项目。这是一部歌颂中国人独立自主、艰苦奋斗的话剧，是一部赞颂科学英雄的瑰丽史诗，彰显了新时代黑龙江文艺劲旅的情怀担当，为黑龙江振兴发展凝聚力量、振奋精神、激发动力。

话剧《坦先生》的主创由黑龙江省本土戏剧领军人才和一线艺术骨干担纲。编剧为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院长、一级编剧谭博，导演为大庆话剧团一级演员徐丽霞，领衔主演为哈尔滨话剧院副院长、一级演员王笛，舞美设计为哈尔滨话剧院院长、一级舞美设计师曲杰和一级舞美设计师李华。

谭博是黑龙江省著名的多产编剧，创作作品涉猎多个舞台艺术领域。除了创作话剧《黄金遥远》《高天厚土》等六部话剧剧本，还创作了歌剧《铁人三重奏》、音乐剧《山花烂漫》、歌舞剧《拉哈苏苏》、龙江剧《路上捡个妈》、皮影戏《西温莫日根》和音乐舞蹈史诗《黑龙江“四大精神”颂》(合作)等多部不同艺术类型的舞台作品，获得中国戏剧奖、全国戏剧文化奖、田汉戏剧奖、全国木偶皮影艺术“金狮奖”、黑龙江文艺大奖和黑龙江省文学艺术英华奖等国家级和省部级奖项。他始终倾注于本土创作题材，讲述龙江故事，书写黑土情怀，形成了独特的创作风格。

早在2018年刘永坦获得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时，谭博就想创作这个题材。虽然没有着手写剧本，但已经确定了剧名《坦先生》。“坦先生”是学生和同事对刘永坦的亲切称呼，也是他最喜欢的称谓，而“先生”有“达者为先，师者之意”。2021年年底开始创作剧本时，刘永坦被中宣部授予“时代楷模”称号，成为全国人民的学习榜样。谭博擅长写现实题材的话剧，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他是学工科出身，还在部队从事过科技工作，对科研工作和生活很熟悉。为了写好这部戏，他专门学习了雷达专业书籍，同时，广泛收集素材资料，多次采访相关人员，学习感悟刘永坦的科学报国精神，将丰沛的情感倾注到创作中。谭博力求摆脱英模人物习惯的塑造方式和行业戏的创作模式，摆脱真人真事的羁绊，以人物作为历史危局的落点，从人物命运切入，以编年体的叙事结构，将人物和事件扭结在一起，为剧情展开设置强烈的命运感和悬念感。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对海探测新体制雷达研制的发展，舞台中人物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在剧本中，谭博着力突出了坦先生强烈的自觉意志，让他在戏一开始就有明确而坚定的目标和戏剧动机。在人物关系设置上，有坦先生妻子这样的原型人物、有根据生活原型艺术化、典型化的坦先生的三个学生，有艺术虚构的吴老师、陈局长、海军战士，还有在坦先生内心世界中出现的父母、女教师和英国导师谢尔曼。这些有血有肉、生动鲜活的人物多维度地出现在坦先生开辟新体制雷达之路的砥砺过程中，将人物关系的变化转化成有深刻生命内涵的情感纠结，集中表现坦先生的心路历程。与一些反映科学家内容的戏剧不同的是，谭博并没有回避新体制雷达的研制内容和科技术语，而是以通俗易懂的方式，与人物、事件和情节巧妙地有机融合，让人们看得懂、感兴趣、受感染。扎实的一剧之本为二度创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提供了艺术拓展空间。

导演徐丽霞曾导演话剧《地质师》(新版)、《高天厚土》、歌舞剧《拉哈苏苏》、大型情景歌舞《冰之梦》、音乐舞蹈史诗《黑龙江“四大精神”颂》(戏剧导演)和黑龙江省庆祝建党100周年大型文艺晚会《初心如磐 使命在肩》(戏剧导演)等多部不同体裁的舞台艺术作品。她是黑龙江省首届“六个一批”文艺青年人才、黑龙江省第五届“十佳文艺工作者”，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和黑龙江省政府特殊津贴，曾主演《地质师》《特殊故事》《铁人轶事》《大湿地》等多部优秀话剧，获得文华表演奖、曹禺戏剧奖优秀女主角奖、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主角奖、中国话剧金狮奖、中央戏剧学院首届学院奖和黑龙江省新剧目调演导演一等奖等众多奖项，领衔主演的多部话剧获“文华大奖”“五个一工程”奖，入选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剧目。值得一提的是，她在话剧《地质师》中扮演的卢静，已成为话剧的经典艺术人物。

这位有着丰富话剧表演功力和经验的女性导演，为这部戏的二度创作带来了特殊的亮色。徐丽霞对剧本的理解全面深入，对舞台节奏的掌控张弛有度，对演员的表演指导更是细致入微、精益求精。在舞台上，她没有把刘永坦院士这个科技英模和时代楷模概念化，没有用理念的冲突来代替性格冲突，而是紧紧抓住每个角色最鲜明、最重要的个性心理特征，对人物内涵表达和戏剧动作给予充分的设计，帮助演员理解角色、塑造人物。现在有些戏为了表现所谓的“人性”，喜欢或者刻意让主人公在困境和失败面前犹豫、沮丧、绝望，甚至动摇。在这部戏中，导演却没有让坦先生有丝毫这样的表现，而是着力强调他的决不服输、坚持到底的性格，不虚张声势和哗众取宠，而是真切自然、真情实感，彰显坦先生的精神之美和人格之美，将剧本中的人物生动地还原在舞台上。

徐丽霞注重把舞台人物的个性、情感和人物在特殊环境中的特殊境遇表达清晰，调动使用多种艺术手段，借鉴吸收影视、戏曲等艺术元素，从审美层面多维度地进行舞台呈现，特别强调诗情画意的表达，与当代观众审美心理接轨。如坦先生与妻子几场戏的处理温馨、含蓄、内敛，甚至略含苦涩，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一对相濡以沫四十多年的大学教授和科学家的爱情，感人而深刻。面对实用雷达工程的失败和重新开始，面对春天黄昏中夕阳西下的大海，坦先生三个弟子敞开心扉，用诗一样的语言将深藏的内心情感与心灵深处撞击出的思想火花尽情释放，诗化而唯美，在精神层面与观众进行对话交流，深化了个性突出的改革开放中新一代科学家人物群像的刻画。

曲杰曾在《脊梁》《夜幕下的哈尔滨》《秋天的二人转》等二十余部话剧中担纲舞美设计。话剧《培尔•金特》入围布拉格国际舞美节世界舞台美术作品展和中日舞台美术交流展，话剧《秋天的二人转》获第二届中国舞台美术展览作品大奖、第七届中国艺术节华文地区舞台美术研讨会舞美设计一等奖，《脊梁》获第六届中国艺术节舞美设计奖。

话剧《坦先生》的舞美设计简约而不简单，写实与写意相结合，追求和强化“小舞台大空间”，为戏剧叙事和演员表演营造出相辅相成的多变场景。横贯舞台的阶梯拓展了舞台表演的立体空间，正反两个投影与 LED 大屏多层次的空间交互穿插与剧情融会贯通，大量的信息符号体现出很强的科技代入感，舞台美术景中有情、情中有技、情景交融，能诗情达意地实现编剧和导演的艺术诉求。波澜壮阔的大海被赋予为沧桑历史、壮阔世界和博大雄浑的精神气质的象征，构成了这部话剧的美学风格和精神底色。诸多场景中浩瀚的大海衬托了戏剧人物。

博大情怀，丰富和拓宽了舞台表现力和艺术张力。

坦先生的扮演者王笛，是哈尔滨市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主演话剧《不忘初心》和小剧场话剧《最后一个情圣》《他没有两个老婆》《超级笨蛋》《活性炭》《疯狂之夜》《屋外有花园》和音乐剧《纯真年代》等舞台剧，在电影《你是我的冠军》《突发事件》《黄大年》、电视剧《焦裕禄》《潜龙道》《夺金》《青山不墨》等影视作品中饰演重要角色，还导演了话剧《良宵》和《半糖》《灵魂拒葬》等小剧场话剧，获得多个国家级和省级奖项。多年的创作表演经验和积累，为他成功塑造话剧舞台上的坦先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戏中坦先生的年龄从44岁到86岁，时间跨度长达四十多年，这对于一个青年演员来说，无疑具有极大的表演难度。为了塑造好坦先生这个角色，王笛在前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除了资料背景，他还反复对原型的动作、说话语气，甚至细微表情进行学习模仿，从“形”和“神”两方面来塑造人物，设定了松弛、从容、儒雅、坚定、专注、执着的舞台角色人物表演定位。坦先生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首先得益于王笛的本色表演。他本人的个性、气质与原型和角色比较相近，因此表演真实自然，比较接近生活，给观众脑海中固化的科学家印象增添了一份温情。其次是他准确地理解和把握了角色性格方式，掌控情绪变化和表演节奏，并融合生活感悟，强调人物形象色彩。因此，王笛的表演儒雅而富有激情，温而不火，没有现在话剧舞台上那种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让观众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戏剧中的科学家，一个只属于这部戏的坦先生，在舞台上成功地塑造出坦先生这个人物。

这部戏的作曲、灯光、服装和人物造型也都可圈可点，完整地体现出较高的综合艺术水准。总之，话剧《坦先生》是一个用心、用情、用力讲好的中国故事，是一部以人民情怀为民族写史、为时代立传的优秀话剧。相信经过今后不断的深度打造，这部话剧一定会成精品剧目。(作者李大武系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一级编剧)

责任编辑：陆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