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

文/《中国报道》记者 陈珂

10月28日，《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发布。《建议》与“十四五”规划一脉相承，继续把推动高质量发展确定为“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题。推动高质量发展，最重要是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积极发展新质生产力，在推动科技创新、加快培育新动能、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上取得实质性、突破性进展。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在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的时间轴上，“十五五”时期是全面发力的关键五年，这期间更需新质生产力赋能。

“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核心动能正是新质生产力。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强调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找到了破解发展难题、赢得未来竞争主动权的战略抓手。”广东财经大学特聘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陈甬军向《中国报道》记者表示。

中国式现代化要靠科技现代化作支撑

全球百强科技创新集群数量全球第一，高新技术企业超过50万家；智能车载设备、智能无人飞行器制造等新兴产业茁壮成长；人工智能开源模型、创新药等创新成果不断涌现……

“‘十四五’时期，我国科技实力跃上新台阶，科技创新成果丰硕，新质生产力稳步发展。”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闭幕后，科技部部长阴和俊在中共中央新闻发布会上表示。

新质生产力自2023年提出以来，已对高质量发展形成了强大推动力。“历史维度上，从蒸汽机、电力、计算机到当前以算力和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智能技术，科学技术的每一次重大突破都会引起社会生产力的深刻变革和颠覆性的产业革命。在新质生产力理论的推动下，叠加长期实施的科技强国战略以及丰富的人力资源储备，我国在一些领域内的创新已进入‘开花结果’阶段。”陈甬军表示。

9月18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高质量完成‘十四五’规划”系列主题新闻发布会，阴和俊介绍，我国超前布局人工智能、脑机接口等前沿技术，在人工智能领域，国内涌现出多个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通用大模型，部分模型准确率突破95%，打造出了百余个标杆应用场景。

以DeepSeek为代表的国产大模型技术的突破，改变了国际社会对我国在相关赛道“跟跑”的固有认知。“虽然我国在该领域的整体技术水平与全球顶尖水平相比仍有差距，但以‘低成本+高性能+开源’的模式，有效推动了技术普惠与产业渗透。”陈甬军说。

“十四五”时期培育新质生产力的实践充分证明，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引擎。“‘十五五’规划是确保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前的倒数第二个五年规划，这决定了其独特且关键的历史定位——一个至关重要的承上启下过渡期。形象地说，这好比一场长跑，‘十四五’起跑顺利，‘十五五’处于关键的‘途中跑’阶段，只有跑好这一程才能为‘十六五’冲刺积蓄力量。”陈甬军表示，“十五五”时期必须坚持高质量发展主题，并将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提升到更为核心的战略高度。

作为接下来5年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向指引，《建议》已经明确，“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之一是“科技自立自强水平大幅提高”。

《建议》提出，中国式现代化要靠科技现代化作支撑。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历史机遇，统筹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建设，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全面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抢占科技发展制高点，不断催生新质生产力。

“我们已经到了高质量发展阶段，不管外界是否打压我们，我们都要加大自主科技研发力度，加大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力度，真正走出一条中国自己大国创新发展的道路。”清华大学中国发展规划研究院常务副院长董煜表示。

“投资于人”激发创新活力

科技创新依赖高素质人才。“人” ，这一生产力中最活跃的要素在《建议》中得到了强调。《建议》提出“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紧密结合”，这一表述延续了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首次提出的“投资于人”理念。

“过去40余年，我国经济腾飞得益于对‘物’的密集型投资，尤其是对固定资产、基础设施建设、GDP增长的关注，其拉动作用成效显著。但随着传统投资空间收窄、部分行业陷入‘内卷’与回报率递减，单纯依靠物质投入的增长模式已难以为继。”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告诉《中国报道》记者，当前经济发展的核心引擎已转向科技创新，而科技创新的首要资源是人才。

在多位受访专家看来，激发人才活力的根本目标，在于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当前，我国在科技自立自强方面已经具备一定的基础，在5G通信、人工智能、航天科技等领域已进入全球领先行列。然而，从整体来看，我国在一些关键核心技术领域仍未完全实现自主可控。要摆脱对国外技术的依赖，不再受制于人，就必须实现科技自立自强，这关乎国家发展全局和战略安全。”苏剑表示。

为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建议》从四方面作出部署。其中，“加强原始创新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位于首位。要取得决定性突破的关键核心技术，包括了集成电路、工业母机、高端仪器、基础软件、先进材料、生物制造等重点领域。

“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尤其要加强基础研究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陈彦斌在接受《中国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虽然我国研发经费投入占GDP比重已经接近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的平均水平，但是用于基础研究的研发经费占比还有待提高。在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过程中，要重点加强基础研究投入，为颠覆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奠定更扎实的基础。

陈甬军同样表示，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关键在于突破“从0到1”的原始创新。这要求我们必须筑牢科研人才根基，强化基础理论研究，实现核心技术的源头突破，在此基础上才能顺利推进“从1到N”的产业化应用，最终培育出具有市场竞争力的创新产品和领先产业，在全球科技竞争中抢占制高点。

“在加大基础研究投入的同时，更为关键的是要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其中的核心在于建立一套科学合理的科研评价体系。这套体系要兼顾对科研成果本身的评价，以及对科研人员创新能力、学术水平和研究潜力的评价。”苏剑表示。

据了解，在此方面目前国内已不乏成功探索。复旦大学成立的相辉研究院，聚焦攻关前瞻性、挑战性、高价值的关键科学难题，实行5至10年不考核，最大限度让人才心无旁骛、自由探索；北京高压科学研究中心则采用全新的管理机制，“做什么研究课题由科研人员自己说了算、人员招聘不受编制限制”，让科研人员潜心研究，已在多个重大领域取得重要成果。

近年来，国家层面也连续出台重要举措，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高水平复合型人才队伍不断壮大，目前我国已拥有全球规模最大的研发人员队伍。

“按照部署，‘十五五’规划纲要将在明年全国两会期间正式发布。届时，一套旨在支撑新质生产力与科技自立自强的系统性体制机制建设，将在规划纲要中明确，包括人才体制、科技体制、教育体制，等等。”陈甬军说。

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开幕当天，国家统计局发布2025年前三季度国民经济运行情况。

数据显示，前三季度，我国规模以上装备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9.7%，累计增加值占全部规上工业比重连续31个月超过30%，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扎实推进；以商业航天、国产大飞机等为代表的新兴产业发展态势向好；聚焦未来制造、未来信息、未来材料、未来能源、未来空间和未来健康六大方向，未来产业正呈现关键技术多点突破态势。

美国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研究认为，中国已建立了一个市场需求导向、正向循环的创新体系，走出了一条科技创新模式。

“科技成果转化的‘最后一公里’，本质上是创新链与产业链的协同问题。科研人员的创新动力，往往与成果转化的收益预期直接相关。开展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试点、完善收益分配政策，正是通过制度设计让科研人员共享创新红利，激发转化积极性。而领军企业牵头组建的创新联合体，能够有效衔接实验室成果与产业化需求，将学术突破转化为中试产品、将技术专利变为市场产品，从而打通科技成果落地的‘堵点’，实现创新价值的闭环。”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副院长田轩表示。

《建议》指出，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统筹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增强体系化攻关能力。强化科技基础条件自主保障，统筹科技创新平台基地建设。完善区域创新体系，布局建设区域科技创新中心和产业科技创新高地，强化国际科技创新中心策源功能。加快重大科技成果高效转化应用，布局建设概念验证、中试验证平台，加大应用场景建设和开放力度，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和运用。营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开放创新生态。支持青年科技人才创新创业。加强科学技术普及，培育创新文化，弘扬科学家精神。

企业是创新的主体。数据显示，“十四五”以来，我国新增专精特新中小企业超10万家，累计达14万家以上；其中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总数达1.46万家，这些企业的平均研发投入强度达7%，平均授权发明专利22项，均高于规上工业企业。

《建议》指出，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推动创新资源向企业集聚，支持企业牵头组建创新联合体、更多承担国家科技攻关任务，鼓励企业加大基础研究投入，促进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培育壮大科技领军企业，支持高新技术企业和科技型中小企业发展，提高企业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

田轩表示，企业作为创新主体的地位，需要制度保障与市场激励的双重支撑。高新技术企业培育计划的推进，需要通过提升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对科技型中小企业给予增值税留抵退税等精准支持。政府科技计划管理中，则可以推行“揭榜挂帅”“赛马制”等攻关模式，让市场需求真正成为创新指挥棒，实现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的有机结合。

田轩同时指出，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专精特新”企业梯度培育体系，通过上市绿色通道、海外研发中心建设等支持，助力企业在全球创新格局中找准定位、抢占先机，让企业真正成为创新决策、研发投入、成果转化的主体。

(《中国报道》2025年10月刊)

责任编辑：柴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