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嘉德 “观古”唯金
发布时间:2016-12-29 12:12:49 推广来源:远古空间的博客
青铜器虽贵为礼器,但历来以酒器、食器、水器等面目出现,可见“民以食为天”的理念源远流长。一般认为商周青铜器体度威严,东周青铜器精巧华丽,汉器朴实无华专于实用。但“礼仪”则是三代青铜器的永远主题,是它们的中轴线,是社会、国家的脊梁。正因如此,青铜器成为人们研究古代中国社会、氏族、城邦和国家不可替代或独有的器物,这就是它的历史地位和意义。
被盗掘流散的青铜器充斥于拍卖市场,部分礼器具有一定的比较价值。但遗憾的是这部分拍品其藏家与价值更为众人所关注,而它的历史考证则被永久的湮灭了。
西周 青銅夔龍龍耳匜 33 cm. wide
匜,中國青銅禮器之一,用於沃盥之禮,是商周時期貴族在祭神拜祖、宴前飯後都要進行嚴格的洗盥之禮,最常見的是匜和盤,匜為注水器、盤為承水器。 匜最早出現於西周中期後段,流行於西周晚期和春秋時期。其形制有點類似於現在的瓢,橢圓形,敞口,前有流,後有鋬。為了防止置放時傾倒,在匜的底部常接鑄有三足、四足,底部平緩一些的無足。有的有蓋,有的體高,有的全身布滿花紋,造型不一。周朝沃盥之禮所用水器由盤、盉組合變為盤、匜組合。 匜多為青銅製,《左傳》僖公二十三年記懷嬴“奉匜沃盥”,鄭玄注:“匜,沃盥器也。”孔穎達疏曰:“盥,澡手也。……然則匜者盛水器也。盥謂洗手也,沃謂澆水也,懷嬴奉匜盛水為公子澆水,令公子洗手。”《國語·吳語》:“一介嫡男奉盤匜以隨諸御。”盤是盥的意思是洗手用的呈水器,常與匜配合使用,使用時一人執匜鋬澆水,一人奉盤接水。考古發掘出土的匜往往置於盤中,此亦與《儀禮·既夕禮》所言之“盤匜,匜實於盤中,南流”同。另據考東周後匜除主要用作沃盥器外,亦可用為酒器,春秋時期的魯大司徒元匜於銘文中自名日“飲盂”,表明是酒器。又《禮記·內則》:“敦牟卮用,非餕莫致用”,鄭玄注:“餕乃用之。……卮、匜、酒漿器;敦、牟、黍稷器也。”此青銅匜年代為西周時期,匜前部有長槽形流,深腹圜底,四蹄足,後有龍形鋬,龍首啣匜口,圓目,立耳,作探飲狀。匜口緣較直,口沿下飾竊曲紋一周。此匜體態厚重,保存狀況極佳,整體呈綠漆古包漿,造型穩重,紋飾簡練,製作精良,為西周時間匜中佳作,具有不可估量的收藏價值和投資價值。
西周 青銅母癸簋 24.5 cm. wide
敞口,侈沿,方唇,束頸,鼓腹,頸與下腹之間置左右對稱的半環耳,耳下有鈎狀垂珥,平底,矮圈足。頸部飾兩道陽線弦紋,環耳上端飾一淺浮雕正面獸首,兔形長耳伏貼,雙目突出,獸首以下和垂珥均飾卷雲紋,陰線疏朗且模糊。腹內底有銘文竪行三字:“母癸”。
該簋形制與1970年陝西岐山小營原村東出土旅簋、1973年岐山賀家村6號墓出土銅簋、1991年扶風齊家村5號墓出土簋、臺北故宮博物院所藏辨簋等相似,唯局部細節有所差異。上列諸器的時代均為西周中期,它們口腹壁曲線呈S形,腹最大徑偏下,半環耳下有垂珥,圈足低矮,頸部均飾兩道陽線弦紋。除了旅簋在弦紋之間增飾一小獸頭外,具體的細部差異主要體現在圈足、半環耳上端的獸首裝飾以及下端的垂珥形狀。該簋圈足的足壁略呈內凹圓弧狀,與簋、辨簋相同,環耳及鈎狀垂珥則與旅簋一致。鈎狀垂珥雖然在商代末期已經出露端倪,但主要流行於西周早期,到了西周中期矩形垂珥比較常見。綜合來看,該簋的時代可以斷定在西周中期偏早階段。
該簋銘文內容比較簡單,“母癸”是“族氏名+親屬稱謂+日名”結構,其中“”是族氏名號,以往或釋作“弔”字。據統計,鑄有該族氏銘文的青銅器已發現15例,均為收藏品,年代以西周早期為主,其次為西周中期,少數為殷商,其中1件西周早期的銅簋(《殷周金文集成》6:3226)銘文內容與之完全相同。“母”字上端方折表現出肩部,足部下折較長且弧。“癸”字交叉的兩長划突出於四短劃之外,線條勻稱,不見肥筆。從這些銘文書體看,該簋屬於西周中期作品也是沒有問題的。
簋是自名器,器名亦見於先秦文獻,用於盛放黍稷飯食。簋在使用時多與用以烹飪或盛肉食的鼎相組合,《周禮·秋官·掌客》中以“鼎簋”並舉,鄭玄注:“合言鼎簋者,牲與黍稷俱食之主也。”簋作為最重要的粢盛器,不僅出現時代最早,流傳最久,傳世的數量也最多,在中國古代青銅禮器發展史中佔有突出的地位。
战国 青銅蟠螭紋豆 17.5 cm.
器蓋與豆盤扣合呈扁球形,蓋母口,形如覆盤,作弧形穹頂,頂中央有矮柄狀圓形捉手,可以卻置盛物。豆盤子口略內斂,方唇,弧腹較淺,兩側有對稱的環耳,小平底,其下托以喇叭狀豆柄,豆柄上段竪直,下段外撇成圈足,對接痕跡非常清楚。器蓋捉手頂面飾以麻點紋填地的蟠蛇紋,中間內凹部分由外向里飾一周綯索紋、三周雲雷紋,蓋面以兩道較寬的素面環帶分隔為三個紋帶,其內均飾以蟠虺紋,豆盤腹部亦飾蟠虺紋。這些紋飾的構圖單元均細密繁縟,其中作為主紋的蟠虺紋每個單元為一個小方塊,它們整齊排列組成蟠虺紋帶,構圖具有明顯的程式化。
該豆與山西侯馬上馬墓地1002號墓出土銅豆、臨猗程村墓地1056號墓出土銅豆等在造型、紋飾乃至大小方面均基本一致,與太原金勝村趙卿墓出土銅豆造型相近,紋飾細節略有差異。以上考古出土品的年代為春秋晚期或春秋戰國之際,所以該豆的年代亦當如此。
器名之“豆”,具像其器形。豆之用途,見於《周禮·天官》:“醢人,掌四豆之實。”四豆即朝事之豆、饋食之豆、加豆與羞豆,豆實即所盛食物,為各種肉醬、肉汁、醬菜等。《說文解字》釋豆為“古食肉器也”,更強調其主要用作盛肉食的功能。事實上,東周時期中原地區常見的帶蓋豆還可以用來盛裝黍、粟等糧食。譬如,上舉太原金勝村趙卿墓所出多件青銅蓋豆的豆盤內尚存有炭化的黍粒,河南洛陽燒溝戰國墓出土的陶蓋豆內保留有粟米遺存,表明這種帶蓋豆的功用與簋、簠、敦也有相似之處。
該豆具有典型的春秋戰國之際晉系風格,不但造型規整精美,而且紋飾生動細膩,使用等級較高,極具歷史和藝術價值。
商晚期 青銅叔龜饕餮紋鼎 20 cm. high 來源:傳民國時期發現於河南安陽,日本私人舊藏,購于二次大戰之前。
叔龜鼎是一件分襠鼎。分襠鼎的形態介乎於鼎和鬲之間,是鼎類器中比較特殊的一種,主要流行於商代晚期與西周早期。雖然體量不大,通高在20釐米上下,但由於絕大部分分襠鼎有紋飾,且往往裝飾華麗,所以受到公私藏家的喜愛。
叔龜鼎窄沿方唇,口沿上有一對立耳。從頸部開始收縮,下腹部分襠,形成三袋足,足為短柱狀,上端略粗,下端略細。頸部飾一周蟬紋,腹部飾獸面紋,均以雲雷紋填空。頸、腹布滿紋飾,線條細緻,構形柔美,具有一定的藝術價值。
與叔龜鼎相似的分襠鼎有擒鼎、殷墟博物館收藏的臤鼎、傳安陽出土的得鼎,安陽郭家莊出土的鼎(《考古》1998年第10期第40頁,圖8.7),除了形態接近外,口沿下都飾蟬紋一周,腹部飾大獸面紋,以雲雷紋填空。裝飾風格一致,雲雷紋幾乎與獸面紋在同一平面,只有雙目凸出器表。叔龜鼎與鼎的體量也相差無幾,後者通高22.2釐米,口徑17釐米,重2.51公斤。這幾件器物的年代都在殷墟二期,所以叔龜鼎的年代不會晚於殷墟二期。
器腹內壁有銘文二字,通常釋作:“弔(叔)龜”。龜字的釋讀沒有甚麼問題,而弔字的釋讀並不可靠,雖然形態與弔相似,但畢竟有一定距離。我們曾經說過,這種族徽文字的釋讀由於缺乏上下文的幫助與制約,即使某學者釐定為某某字,也難以取得共識。不過,我們知道這是族的標識就行了。弔(叔)龜也是一種族徽。有此族徽的青銅器共有21器。其中鼎2件,簋3件,戈1件,爵5件,觚4件,觶2件,斝1件,瓿1件,斧2件。有5件出土於或傳出安陽,其中包括兩件青銅斧,可見安陽是此族的居住地。這些青銅器的年代大部分在商代晚期,從殷墟二期到四期都有,說明商代晚期是弔(叔)龜族的興盛期。西周早期有少量發現,以後逐漸衰落。現藏美國舊金山亞洲博物館的叔龜觶很特別,器不大卻很精緻,頸部與腹部是鴞的正面形象,刻劃逼真,鴞足伸到圈足上,也十分少見。傳出安陽的兩件銅斧,紋飾細緻,還有銘文,也是罕見之物。可見這是一個比較有實力的部族。如今又為此族增加了一件青銅器,也是有意義的事情。
商晚期 青銅箙鼎 27 cm. 1930年代德國私人舊藏,巴黎蘇富比2013年12月12日第205號;杭州西泠2015年秋季拍賣會第798號(成交價5,520,000人民幣).
此鼎口沿較寬,竪一對立耳,雙耳略向外撇。鼎腹較淺,從口沿下開始圜收,猶如一隻銅盆。腹底接三條扁足,足略向外撇。腹部飾三組獸面紋,獸面紋以雲雷紋襯底。扁足為夔龍形,龍嘴咬住腹底,龍尾著地後向外翻卷。內底鑄銘文“箙”一字。
商周時期的青銅鼎型式多樣,扁足鼎是其中有特色的一類,因為數量較少,裝飾又比較華麗,所以備受公私藏家青睞。扁足鼎自商代早期開始出現,到殷墟三期有較大發展。此鼎就是殷墟三期一件有代表性的扁足鼎。和它最為相似的一件扁足鼎也叫箙鼎,現藏德國斯圖加特林登博物館,傳河南安陽出土。資料見於:林巳奈夫《殷周青銅器綜覽》(日本京都吉川弘文館,1984年)扁足鼎12,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殷周金文集成》01216(中華書局修訂版,2007年),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00090(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此鼎腹部也飾獸面紋,扁足為夔龍形,紋飾細部及裝飾風格也很相似。不同的是後者夔龍的背鰭和尾端呈尖銳狀,而前者比較平緩,後者夔龍腹下具有象徵意義的爪的幅度比較寬,而前者比較窄。
商代的扁足鼎常常以一對的形式出現。這件箙鼎與德國斯圖加特林登博物館藏的那件箙鼎形態、紋飾、銘文都很相似,後者通高27.2釐米、口徑19.5釐米,尺寸大小也差不多,有可能是一對。
這件箙鼎有三點值得稱道。
第一,形態高大。大部分扁足鼎的高度在25釐米以下,像箙鼎這樣超過27釐米的扁足鼎很少。殷墟三期的扁足鼎大致有20多件,如果按高度算,箙鼎可以穩居前三名。
第二,造型端莊大方。鼎腹像一隻淺盆,三條長長的扁足托舉著它,三足之間留出足夠的空間,給人一種穩定、開闊、敞亮的美感。雙耳略向外撇,三條夔龍形扁足也向外撇,形成多角向外擴張的力量,富有動感。鑒於獸面紋與雲雷紋幾乎在一個平面上,設計者巧妙地使用粗線條勾勒獸面紋,而用細線條表現雲雷紋,造成鮮明的對比。同時注重獸面的刻劃,圓形目突出,以高突稜作鼻,形成欣賞的焦點。在表現三條扁足時也是重點顯示夔龍頭部的特點,軀體和尾部則作簡單處理,手法可謂簡潔、明快。
第三,雖然鼎銘只有一個“箙”字,仍有研究價值。有此族徽及其分支的青銅器共有54器。其中鼎8件,甗1件,簋3件,戈1件,盤1件,盉1件,爵10件,角1件,觚4件,觶5件,斝2件,尊5件,壺2件,卣10件。有6件出土於安陽殷墟墓葬,5件傳出安陽,可見安陽是此族的居住地。這些青銅器的年代大部分在商代晚期,從殷墟二期到四期都有,說明商代晚期是箙族的昌盛期。有一件箙亞□角很重要,銘文告訴我們器主曾跟隨商王東徵,因功而受到賞賜。還有啓尊和啓卣的銘文說明箙的分支已延續到西周,器主曾隨周昭王出征。此族擁有裝飾極為華麗的方觚,也有很少見的鴞卣。出土箙族青銅器的墓葬如安陽梯家口、戚家莊東、戚家莊東,墓室面積都在5平方米左右,說明此族成員的級別不低。正是這樣一個實力比較雄厚的部族,方能擁有箙鼎這樣有特色的扁足鼎。
商晚期 青銅父丁鼎 36 cm.
口微斂,方唇,窄沿,沿面略內傾,口沿上直立對稱的拱形雙耳,雙耳上端較厚稍外侈,深腹略鼓,圜底。3個柱形足,上端略粗。上腹飾一周由6組雙曲獸面紋組成的單層紋飾帶,線條清晰流暢,6條扉稜恰作獸面的鼻樑,無地紋,中下腹素面。圜底上可見清晰的三等分鑄範線,柱足上部飾獨立獸面紋,浮雕感明顯,但細部簡化。雙耳之間的上腹內壁一側鑄銘“父丁”三字,陰文。
該鼎體態渾厚莊重,花紋佈局簡潔明快,屬於商代晚期的常見形制。與之造型、花紋主題和佈局類似的出土品較多,例如1975年河南安陽殷墟婦好墓出土的“亞弜”大圓鼎、1959年安陽後岡圓形祭祀坑出土的“戍嗣子”圓鼎、1990年郭家莊160號墓出土的“亞址”圓鼎、2001年花園莊東地54號墓出土的“亞長”圓鼎等。若細加比較,該鼎的腹部形態介於“亞弜”鼎和“亞址”鼎之間,與“亞長”鼎和“戍嗣子”鼎基本一致;足部介於“亞弜”鼎和“亞長”鼎之間,與“亞址”鼎和“戍嗣子”鼎的蹄形足明顯不同;無地紋的單層雙曲獸面紋條帶與“亞弜”鼎非常相似,只是局部細節有所差異。婦好墓和花園莊東地54號墓的年代屬於殷墟文化二期晚段,郭家莊160號墓和後岡圓形祭祀坑的年代分別為殷墟文化第三、四期。由此可以推斷,該鼎的時代應屬於殷墟文化二期,大致相當於商王武丁、祖庚、祖甲時代。
該鼎銘文內容比較簡單,“父丁”是“族氏名+親屬稱謂+日名”結構,其中“”是族氏名號,以往有人釋作“覃”字。據統計,鑄有該族氏銘文的青銅器已發現40餘例,多為收藏品,除了傳出安陽外,在陝西武功、寶雞以及四川彭縣等地亦有零星出土,年代以殷商為主,少數為西周早期。除了這種單一氏名外,在安陽殷墟西區墓地1102號墓所出銅鬲上還發現過由其和其他符號構成的複合族氏銘文“父丁”。總之,該鼎為探討殷商“”族的組織構成、家族分化、分布遷徙、殷周政權變革等問題提供了新的珍貴資料。它不僅保存狀況完好,文物等級很高,極具歷史和藝術價值,而且如該鼎大尺寸者,在拍賣市場上亦十分罕見。
西周早期 青銅饕餮紋方座簋 24 cm. high
青銅簋是青銅器中的大類,至少有3000多件,從商代早期出現,一直沿用到戰國晚期。方座簋是一種特殊的青銅簋,比一般簋多加一個方座,體量也要大許多,所以使用它的主人都是中級以上的貴族。方座簋從西周早期開始出現,主要流行於西周時期。西周的方座簋有100多件,因其量少而顯得珍貴。
此方座簋敞口,束頸,下腹略為鼓出,圈足較高,下有切地座盤,雙耳寬大,耳下有長方形垂耳。簋體下有方座。腹部與方座四壁上均飾大獸面紋,圈足飾夔紋,沒有雲雷紋襯底。兩耳上端為獸首,此獸張嘴,正在吞噬一隻大鳥,鳥頭已進獸口,唯有附著翅膀的身軀在外,逶迤向內彎曲,形成簋的雙耳。器的外底有方格紋鑄筋,起加固作用,也是辨別真偽的主要指標。
與本器相似的方座簋有北京琉璃河出土的簋,除了紋飾有些不同,形態非常相似。關於此墓的年代,學界比較一致的看法是在成康之際。在傳世器中,與本器相似的方座簋有香港御雅居收藏的太保簋。兩器都是下腹部鼓起,圈足高而且有切地座盤,雙耳的耳孔大且有長垂耳,裝飾沒有底紋的獸面紋。太保簋的銘文:“太保來殷,於洽周鑄。”太保即召公,以長壽著稱,活到康王前期。從銘文來看,他此時還在忙於政務,年紀不會很老,作器年代應在成王后期到康王初年。總之,本器的年代在成康之際。
此簋整體厚重、穩定,有氣勢。頸部略為收縮,下腹鼓起,以扉稜為鼻樑,雙目突出,但神情溫和,猶如少女的臉龐。兩側碩大的簋耳,好像臉龐兩側的垂掛髻,環形的線條給形象方正的簋體增加一點靈動感,而雙耳下的垂耳,則猶如少女的耳墜,平添幾分嫵媚。沒有雲雷紋襯底,作為主紋的獸面紋反而顯得清爽、大氣。本器是西周早期方座簋中品相極好的一件。本器體量超過簋,後者通高22.3、口徑19.2釐米,重3.95公斤,這也是值得關注的看點。
战国 銅鎏金瑞獸 9 cm
鎏金亦稱“塗金”、“鍍金”、“度金”、“流金”,是把金和水銀合成的金汞劑,塗在銅器表層,加熱使水銀蒸發,使金牢固地附在銅器表面不脫落的技術。中國的鎏金技術始於戰國,同時中國也是世界上最早使用這一技術的國家。這件瑞獸青銅質地,表層通體鎏金,浮雕瑞獸前肢撐地,指節粗壯的獸掌置於前方,似蓄勢待發,做咆哮狀,圓目怒睜,張開血盆大口,牙齒粒粒可見。其鼻翼兩側飾鬍鬚,頭頂小耳旁以線紋飾鬃毛。瑞獸造型奇特,氣勢非凡,是一件製作精美、不可多得的戰國時期青銅鎏金文物藝術品,為夢蝶軒舊藏。
汉 銅鎏金虎鎮 5.5 cm. wide
青銅虎鎮一對,獸口大張,利齒外呲,大鼻聳耳,曲身而盤,通體鎏金,金光華貴。底部平整,可見綠銹。
在古代,鎮為壓物之器,被置於帷帳或席角。常以動物為造型,姿態通常作蜷蟠伏狀,底部平坦,自身保持一定重量,便於鎮壓。其兇猛之相,亦起辟邪祛惡的作用。席鎮出現於春秋時期,及至西漢時其使用及製作都達到了鼎盛。
商晚期 青銅獸面紋角 19 cm. high
口有兩翼,作凹弧形分離,兩翼尾呈銳角。深腹,腹之一側有鋬。卵形底,三稜形錐尖實心足,足尖外撇。雙翼下各飾由多重陰線和雲雷紋相連而成的大三角紋,中心填以小三角紋,其下再填以兩個簡化的變形倒夔紋,夔目突出且對稱,總體上各自構成一個較大的倒蟬紋。側鋬上端飾一簡化獸面紋,與鋬相對的一側飾一浮雕狀獸首。獸首下的腹部飾一組獸面紋,以扉稜為鼻,臣字形目,圓睛突出,其餘部位(如眉、耳、口)以簡化卷雲紋勾勒。腹部另一側亦飾相似的獸面紋,與鋬相對的額鼻處空白無銘文。器表滿布重鏽,鋬、足部的鑄造痕跡清晰可見。
該角造型優雅,厚重端莊。其形態與1990年河南安陽殷墟郭家莊160號墓出土的“亞址”角非常相似,只是三足稍矮,紋飾構圖和佈局略有差異。1999年殷墟劉家莊北地1046號墓所出銅角也與之相像,紋飾則更為簡化些。綜合來看,該角的時代當屬商代晚期偏晚階段。
器名之“角”,始見於北宋王黼《博古圖錄》以典籍所載“角”器而稱之,大概因其口緣兩端左右對稱所呈現的爵尾形頗似兩角,但未必恰當。角與爵形制大小相仿,唯無流無柱,也是一種酒器。上舉安陽殷墟郭家莊160號墓出土青銅禮器40件,其中有觚和角各10件,而未出爵,當是以角代爵,由此可知二者功用近同。目前考古發現的銅角多屬於殷商晚期,最晚不過西周早期,以後未見。
商晚期 青銅饕餮紋三羊首大口尊 27 cm.
此尊是一種大口尊。大口尊從商代早期開始出現,主要流行於商代晚期,西周早期就很少見,趨於消亡。一般來說,大口尊體量比較大,而數量較其他形態的尊少,尤其是商代晚期的大口尊裝飾比較華麗,故而有較高的收藏價值。
這件大口尊的特點是口徑特別大,超過腹徑許多。喇叭口,短頸折肩,圈足較高。肩下逐步內收,腹底略外鼓。圈足高而直,上有三個長方形鏤孔。肩上有三個高浮雕獸頭,其間飾變形夔紋。腹飾獸面紋三組,與獸頭相對應,以雲雷紋襯底。獸面突出臣字形眼睛,其他部位由雲雷紋構成。圈足飾雲雷紋。
本尊屬於馬承源先生所分有肩大口尊中的低體大口折肩尊,朱鳳瀚先生所分有肩尊的A型3式。與此尊相似的大口尊是河南安陽小屯M18出土的一件大口尊(M18:14)。(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陽工作隊:《安陽小屯村北的兩座殷代墓》,《考古學報》1981年第4期第495-496頁)二者在形體各部分的比例與裝飾風格上相近。只是後者裝飾更細緻、華麗一些。由於小屯M18出土“子漁”銘文銅器,與武丁甲骨中的人物“子漁”契合,所以此墓被認為是殷墟二期的墓葬。由此可知本尊是殷墟二期的大口尊。
本尊的價值在紋飾上。從頸部、肩部到圈足,都有紋飾。特別是腹部的獸面紋,除了雙目外,用雲雷紋和刀形紋飾組合,變化多端,形態各異,刻劃生動,很有藝術魅力。肩上的三個羊角獸頭,製作逼真,形象飽滿,也為本器加分不少。本尊比小屯M18的大口尊體量大了許多,後者通高只有20釐米,口徑24釐米,重4.0kg,這也是本尊的亮點之一。
责任编辑:詩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