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性的草原
武夫安
我到达新疆温泉县的时候,是一个冬日的午后。暖暖的太阳照耀着,县城静静地卧在阿拉套山的怀抱里。像母亲最疼爱的婴儿,在母亲的怀抱里进行一个甜美的午睡。
县城依山势而建,南高北低,落差在60米以上,像一个永远也不会长大的孩子,处处透着灵气和刚毅。县域内有两条河流,72条山溪,72处泉水。也正是这众多的山溪和泉水,才孕育出了温泉大草原的丰盈和妩媚。
想想这里是察哈尔蒙古族人的聚集地、游牧民族的家园,不禁感触无限。那个午后,我在温泉草原自由地行走,思想和行为都处于无目的的状态。往哪里走?去干什么?都没明确的目的。也许,我走着走着,被一座山挡在前面,越不过去了,就干脆停下休息一会儿。然后,起身返回。或者,遇到了一条河亦或沟过不去了,就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在草原上,像我这样的人是很少见的。如果见到了,那也只是一只走散了群的羊,或一匹迷了途的小马驹。一匹成年的老马是不会这样的,老马识途。
然而,一个人就不一样了,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没有目的乱走的。惯性思维,如果这个人,没有目的地去干什么?一般来说,这种人精神有毛病,而我不是,自觉精神很正常。举例说吧,我不会迷途。我的无目的行走,在骨子里实际上还是有着一些目的性的,只是主观意识不太明确,不太强烈罢了。
“四十不惑”,我已过了不惑之年。实际上,经常还有一些幼稚的行为。有人很是理性地认为这是性格的缺失,是无根性的意识行为。
根,解释起来比较容易,《现代汉语词典》上这样解释:“高等植物的营养器官,能够把植物固定在土地上,吸收土壤里的水分和溶解在水中的养分,有的根还能贮藏养料。”
这样理解起来,我缺失的是文化的根性,是在无意识地寻找,也是冥冥之中注定要追寻的。
事实上,我是来自草原以外的地方,我寻找的是一种草原文化的根基。马的根,羊的根,牛的根,草的根,它们的根都扎在了草原上。因此,才有了“风吹草低见牛羊”,草原是它庞大的根须。
泉和河是草原的根。正是因为这片神奇的土地,泉眼星罗棋布,河流纵横,才有青色温泉大草原。草原,高山,泉,河,牛,羊,骏马,是马背民族的根,是察哈尔蒙古族人的根。
1762年(乾隆二十七年),察哈尔蒙古族人受命于乾隆皇帝,从张家口一带且走且牧,来到了这片土地上。是这里茂密的青色草原,让察哈尔蒙古族人从此在这里扎下根,戍边放牧。察哈尔的根是草原。哪儿有草原,哪儿就有马背民族,这是一个民族的根性。
多少年以来,我一直寻找的实际上就是一种文化的根性,民族的根性,以及自己血管里流淌的文化的根性。
作家简介
武夫安,中国作协会员,兵团作协理事,新疆报告文学学会副秘书长,乌鲁木齐市作协副主席。曾任《新疆人文地理》,杂志社副社长、副总编。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诗刊》《西部》《山东文学》《清明》《诗歌月刊》等国内数十家报刊。已出版《正午的马蹄》《太阳挂在树梢上》《许多年前的村庄》《我的温泉河》《洒满阳光的新疆》等十多部作品,曾获新疆第三届优秀科普作品奖、首届孟子文学奖。
图:洋洋(网名)、博尔塔拉融媒体中心图库
责任编辑:柴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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